追赶太阳的民族
“作为北方的一支游牧民族,为寻找一个气候温和、阳光明媚、自然资源丰富、生产生活条件优越的自由、祥和的地方——那就是哈尼先民心中的圣地——“诺玛阿美”,哈尼族的先民们离开了家园,顺着“民族迁徙走廊”,循着太阳的轨迹沿着青藏、川康高原到云贵高原渐次下行,来到墨江。”
天上太阳
哈尼族心中的神灵
对于人类共同拥有的太阳,每一个民族都十分珍爱,但我们深切地感受到,在墨江太阳成了哈尼族生活中的至高无上的神灵。墨江哈尼族普遍信仰以万物有灵为核心的原始宗教。他们崇拜自然、崇拜祖先和灵魂。人们对大自然如风、雨、雷电和人类自身的生老病死现象,认为都有一种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在主宰着,这种神秘力量就是太阳。
哈尼族古歌《策尼昵客》开篇中讲述道:天亮了,万物复苏,地上的人们呼吸到清新的空气,感谢天神,哈尼人深情地唱道:“大清早的今天早上,哈尼人的生活迎来了新的一天。哈尼山寨所有的一切充满活力,我们的天神给了哈尼人阳光,十二缕阳光都出来了。”
太阳在哈尼人心中是主宰大自然的神秘力量。因此,哈尼人的日常农耕生产生有太阳,饮食起居有太阳,宗教神灵中有太阳。
哈尼族的先民在迁徙中与自然声声相息,自然产生了崇尚自然的原始宗教。他们认为土地是人们赖以生存的根,拥有了土地,人们才能得到生存的保证。于是就有了地神、山神等各神之说。每逢梯田的耕种中,或过哈尼族的传统节日时就会祭献地神。把高大的大山神秘化,进行朝拜和祭献,大山就会保护寨子的兴旺发达。
哈尼族生活离不开森林、树木、水草,始终认为有了很多的树才能成为森林,有了森林才能保水保土,才能种出庄稼,起房盖屋,创造安居乐业,这是哈尼先民们最早懂得的生态观念。哈尼人懂得:一个地方要有个头,一个寨子要有个“执莫”头人,一片森林就应该有一株至高无上、生命长久的“神树”,保佑着全寨人畜安康、消灾免难、兴旺发达,繁荣昌盛,于是就有了哈尼族最隆重的祭祀活动——祭竜节。规定每个寨子从建寨时起,就要在寨子后山培植一片风景林,称为竜林,并在林中认定一棵大树为竜神树。林中的一草一木都受到保护,任何人不得砍伐和毁坏,也不得在竜林内拉屎拉尿或说污秽话。每年农历三月前后属龙日,墨江哈尼族都要在居住的村寨举行隆重的祭竜活动。
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观念可以说是原始的哈尼先民的世界观,是哈尼族原始宗教的精神支柱。哈尼族的先民们在漫长的迁徙时间里感受到,一路关注哈尼族永远不变的是太阳,跟随哈尼族从北向南走完迁徙长征路的还是太阳。所以,墨江哈尼人认为太阳是一种神的形式存在,所以哈尼族的“扑卯兔”、“圣嫫自兔”等祭祀活动都要祭献太阳神。
追赶太阳
永不停歇的脚步
哈尼族人民认为,人类生存离不开太阳,万物生长需要阳光的滋润。从墨江哈尼族的生产生活习俗看无不与太阳有着密切的联系。古歌《策尼昵客》中这样唱道:“没有了阳光,哈尼人的日子就不会好过。”
哈尼人认为拥有了太阳光,人们才能生存,梯田里的稻谷才会生长成熟。只有在太阳光的照耀下,才能把从梯田里收获的稻谷晒干,然后便拿到碓里舂,才变成白花花的大米。《十二奴局》的“阿资资斗”(砍树计日)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:大树把太阳遮盖起来,没有了太阳光,哈尼人把火把绑在牛角上耕田种地,梯田里的稻谷不会成长,哈尼山寨的日子不好过。居住在半山腰的哈尼人请来坝子的傣族、山顶的瑶族砍树,重新找回了阳光,找回了光明,也找回了幸福。
就这样,在莽莽的哀牢山,在这个离太阳最近的地方,勤劳的哈尼人在保留迁徙游牧民族的优良传统风俗的同时,积极学习百越民族的稻作文化。虽然生存条件恶劣,但他们在大山腰上开辟了天梯似的数千层梯田,致使他们的一生都献给了大山腰的坡地,粘贴在大山的蔚然壮观的梯田,创造了举世闻名的梯田稻作文化。不仅使哈尼山寨的沟沟梁梁里长满了生活中所需的原料,也是哈尼人追逐太阳、追逐幸福和美好生活的写照。
12缕阳光
沐浴太阳的子民
太阳的光芒成了墨江哈尼人幸福生活的象征,“十二缕”阳光的沐浴着太阳的子民。
从《策尼昵客》的唱词中可以看出,哈尼人的采矿、饮食、生产生活与太阳的关系相当紧密。所以,至今哈尼人的生活随时都离不开太阳。
墨江哈尼古歌《策尼昵客》这样唱到:“天上的阳光,洒落到了埋藏金子的山上。金山放射出闪亮的金光”。整座金山便拥有了生命的活力,哈尼人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。“天上的太阳光落下来,埋藏银子的山上照亮了,银子发出了银光,这里是祖先埋藏银子的好地方……”
盐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物质,哈尼人认为只有阳光的照耀,才会有白花花的盐,山寨的人们生活才过得有滋有味。所以《策尼昵客》中唱道:“天上的阳光照出来了,照到门坑(磨黑)大山,门坑的盐巴晒得亮晶晶。古老的哈尼族不吃盐巴不会过日子,不放盐巴菜也不甜肉也不香,喝酒也没味道……”
墨江哈尼族总是与太阳有不解之缘。墨江哈尼族的房屋、服装、音乐舞蹈等无一不浸透着太阳的光辉。
哈尼土掌房,那是哈尼族群众的计时器;墨江哈尼服装是墨江哈尼族传统文化的精髓,它不仅仅是简单的御寒防风蔽身之物,它承载着极其丰富的文化信息,构成展示和追忆祖先迁徙壮举的物化态载体。
此外,墨江哈尼族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还形成了“日落而舞”的习俗,这些歌舞除用来表现劳动的技巧、表达婚丧喜事的喜怒哀乐、放松一天劳作的疲惫身心、宣泄沟通情感外,还保留了迁徙文化中各支系承担的使命:如白宏支系能歌善舞,他们的音乐舞蹈都体现出一种很浓烈的抒情性;碧约人的音乐舞蹈《拉达歌》、大鼓舞则有征战之音,让人仿佛驰骋疆场;而豪尼人的乐曲则反映了生产劳作时的欢快。墨江著名的《扭鼓舞》、《阿迷车》、《竹筒舞》等哈尼歌舞和传唱了数百年的哈尼族长篇叙事史诗《洛奇洛耶与扎斯扎依》,广泛流传于哈尼山乡,成为哈尼人久演不绝,久唱不衰的民族文化精品。
来源:云南日报网 2006.1.19. 王海翔 蔡候友